几年前,拿到吴志达先生《葵花长在高处》与《昨日入城市》两本厚厚的著作。这两本书只用了一周就读完,可见其多么的引人入胜。读了一章还想再读一章,皆因为其人物性格鲜明,语言生动,篇章结构紧凑,始终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,让人手不释卷。
吴志达的文学作品有一个与塞外原野共同的色调,即黄与黑。住着黄的村庄,种着黄的谷地,吃着黄的小米与黄的糕。在这大面积的黄色上走动着、蹲踞着一个个黑色的说着本地粗野土话的幽灵。黑土地,黑老汉,黑孩子,黑风,黑脊梁,黑指头,黑水,连犁出的土壤都是一条条黑线线。这些黑灰色的人,说话粗鲁、简洁、没有闪回隐现,句句直奔主题。
作品写尽了知识分子的沉沦苦闷,以及官场不可言说的厚黑。特别是《昨日入城市》中的季风与刘二河两个人物,形成鲜明对照。一个一肚子文章与诗文的天子骄子,到了社会这个大染缸里,他从书本中学来的嫉俗愤世惨遭打击笑骂,孤芳自赏更被白眼冷落;另一位以混世魔王式的举止面世,提着夜壶当酒壶,满嘴粗话更能溶入大众,活的格外滋润。从得意到失意,从理想到碰壁,从自信到自卑,两个人的角色转换刻化入木三分。看起来书本与现实完全是两回事,然而只有个别人需要玩把戏耍手腕,真正的技能工作还必须让有真知的人来做。
从他的小说里还能读出许多的蕴意,比如大学生毕业后进入社会却先遇上细细的瓶颈,自命不凡遭到蔑视,青涩的果子没有人采摘,浑身的角刺让人远远疏离。
正如大家公认的一样,读吴志达的小说感到漫卷的历史风云贯穿一批人物命运,读者能从中摸到社会发展的脉络,体悟出那份世态炎凉与沧桑变换。也读出一种沉重,沉重正是想认真地好好活着的人们面对的一大难关。因为生活并不是一面镜子,生活是一种跋涉,不进则退,不上即下。
还有大气,也是吴志达文学作品的风骨。选材与语言都没有小家子气。一写就是历史事件的钩沉,是民族史上的一页,是一方水土上一群人的是非功过,是黑土地上的滚滚狼烟,充分说明他是一个生活的有心人,一个忧国忧民的胸怀天下之人,一个有充分史料与语言准备的大手笔作家,一棵顶破苦难开始再度生发的多年老草,一只啼血的杜鹃。
写塞外历史的作家,吴志达风格独特,情怀高远,笔力雄奇。他的小说很有分量。◎杨素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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